一如仰古月的蒼空

風來勁！

竹狂嘯！

我聽到您不死的聲音

延著盛唐的飛簷昂天高吼！

並且向山顛的一棵古松標榜。

把夢劃分為二

一分白

一分黑

此時

太宗的手中鞭正以不規則的箭雨

向您一身傲骨刻痕

而您是單薄的

單薄的氣息在藏藉中微呻：

「欲後世知大唐有僧耳！」 ( 註二 )

但

掩面不能流的淚

換我今夜不眠的雙眼 ……

還有誰能逆風向您看齊？

一如那棵古松堅持向藍空張臂！

而

您的血

會在歷史的腳下被踐乾了嗎？

乾了 ?!

不！

卻抹不掉那仗義的筆跡在白紙中控訴！

起落的鞭影在映像中脈動！

痛嗎？

有誰能撫平那被扭曲的權限？

而您的容顏

模糊的「是」與「非」

看不見呵！

看見

鞭出的血灑成驚嘆號！

眾僧不敢言的

您卻化一朵紅蓮伸張！

伸張？！

二分夢的記憶誰復提起？

狂風打亂

誰會是那能臨惡風仰皓月的古松？

痛嗎？

為什麼不小心陷入太宗偽裝的籮網？

是誰捨得吹一張薄如紙的生命

在歷史的鞭影中飄散？

三十又八

又是一顆早殞的星星

從黑夜化過黎明

而

我以不眠的雙眼深深遙祭 ……

註 1 唐僧智實 (601-638) ，雍州萬年人（陝西），俗姓邵。眉間白毫可數寸，光映顏顙；十一歲於大總持寺出家，學涅槃、攝論、俱舍、昆曇等。

　　武德元年 (618) 時三大法師慧乘、道宗、辯相及僧眾二十餘人赴京師弘義宮法會。而智實齡少居下座，上命令對論，發言清卓驚絕前聞，新至諸僧無敢繼響，上及諸王異聲同嘆曰：「此小師最俊烈，後必紹隆三寶矣。」後沙門吉藏摩其頂，捋其毫曰：「子有異相，當攝跡能仁，恨吾老矣！不見其德。」

　　武德七年，有僧法雅集千僧為軍，欲出戰突厥。智實因宿昔見知，然武皇通重給其妻媵，任其愆溢，僧眾既迫王威寂無抗拒，皆惘然無敢陳者。智實時年二十有一，乃極力諫止，帝怒而褫其法服。

　　貞觀初年 (627) ，法雅遭罪被誅，智實始被允返寺。

　　貞觀十一年，帝下詔置道家於佛家之上，智實不屈，遭罪受扙，後隱居於渭陽三原，信心之侶敬奉如雲。

　　翌年情計莫因，遂感氣疾，知命非久，而生不騎乘乃令弟子各執床角至本寺，與友執手別云：「實以虛薄妄廁僧籌，一期既至知復何述，但恨此身虛死，未曾為法，以為慨然。近夢阿私陀仙，見及云：『常得出家。』想非徒說。」

　　卒於貞觀十二年正月，春秋三十有八。

　　智實自生能不入市集，不執錢寶，不求利涉，三衣瓶缽常不離身，當日往還而始無輒離，志行嚴肅殊有軌度。攝誘多方，故四遠道俗，逃放之僧，多依附之；親侍沙門七人。

　　總持故搭修奉者希，智實自任香燈供養以為己業。後病轉就篤，渧水不通已經十多日；侍人欲進以非時漿，實曰：「大聖垂誠豈可欺乎？」吾見臨終犯戒者多矣！豈使累劫之戒而陷於一咽者哉？」遂閉氣而止。

　　又問以終事，答云：「譬如彎弓放矢，隨處及落。觀於山水未有親疏之親，任時量處省事為要。」此又乃智實達性之一方矣。

註 2 見大正藏四九卷，五七 ○ 頁上。

參考資料：

1. 佛光大辭典 5031 頁。

2. 大正藏四九卷， 364 頁。

3. 大正藏四九卷， 569-570 頁。